德侑實業有限公司設立於民國92年,延續承接原鞋類模具製造及鞋材開發設計,憑藉獨特的專業技術長期為各大品牌OEM、ODM提供產業全方位服務。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創辦人林晉陞為了打破一句俗語「阻礙我們前進步伐的往往不是身上的千斤重擔,而是腳下那雙不合腳的鞋子。

運用這樣的理念,展現出我們將走在「沉、穩」的路程,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德行天下」。

從模具開發、材料研發、創新製造到整合顧客需求過程中,發現人們只重視外形,卻忽略買鞋的初衷。

為了要穿的舒適、走的安穩,有人說:「一雙好鞋,更需要搭配一雙優質的鞋墊,才可以帶你到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為了替自己身邊重視的人們做一雙好的鞋墊。不論是在外形,還是在舒適度上都能達到顧客的需求

即便現今許多的鞋廠因成本上的考量,顧了外形,忘了內涵,但依然不忘在品質上的「堅持、 執著」。

進而將他從踏進社會後,所做的開發、研究、創新以及對材料的要求全部整合之後

憑藉獨特的專利技術將極其珍貴的天然乳膠與千垂百練的備長炭完美結合後,創造出獨家環保無毒的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

把乳膠材料與備長炭提高到更高的層次。同時具備防霉、抑菌、透氣、除臭、遠紅外線等五大功效,並榮獲多國發明專利

生產過程採用專線製造專利乳膠材原料,全自動化生產保證品質與產量穩定,達到品牌客戶的最高要求。

20多年來我們以臺灣為基礎,世界為疆界,正派經營、創新思維,陸續拓展國外市場提供高品質的產品,用熱忱、專業、誠信的服務態度成為顧客首選的事業夥伴。

而目前引進最新石墨烯加工技術,為鞋墊增加更多的可能性。

石墨烯是一種以sp2雜化連接的碳原子緊密堆積成單層二維蜂窩狀晶格結構的新材料。

具有優異的光學、電學、力學特性,在材料學、微納加工、能源、生物醫學和藥物傳遞等方面具有重要的應用前景,被認為是一種未來革命性的材料。

第一,石墨烯對紅外光、可見光、紫外光的透光率均達97.7%;其透光性在較寬的波長範圍內都很好,被其吸收的光還能迅速轉化為其他波長的光。

第二,密閉性好。不透氣、也不透水,對強鹼、強酸等腐蝕性溶液有很強的抵禦能力;能有效抑制細菌的生長。

第三,強度高。石墨烯的強度是鑽石強度的2倍、鋼材的200倍,是已知硬度最高的材料。有人這樣打比方:將與食品保鮮膜薄厚一樣的石墨烯製品蓋在一隻杯子上,想用鉛筆頭戳破它,得一頭大象站在鉛筆上才行。

第四,韌性非常好。石墨烯是已知的最柔韌的材料,且抗壓力非常高。普通的石墨烯包裝袋可提起一輛2噸重的汽車。

而在生物醫學和物理學領域,研究發現大腸桿菌在石墨烯上無法生存,而人類的細胞卻能正常生長。

石墨烯的二維結構會與大腸桿菌上的磷脂分子產生交互作用,在拉扯下會使大腸桿菌破裂、無法存活。

這種物理性殺菌的方式,也不易像使用抗生素容易產生抗藥性,因此,可用於製作止血繃帶、抗菌服裝,以及食品、藥品等的包裝材料。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TakeSoft 徳舒孚專利綠金乳膠與全新石墨烯加工代工技術與你一起打攜手打造環保無毒的健康世界。

德侑實業有限公司開發的產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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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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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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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如果的世界 ——致敬這個我們身邊的“小小”英雄 郭煜千  劉光是一名水果店老板,他是警校畢業的,但因為不想從事警察這份職業,結了婚后就跟老婆一起開了一家水果店,這些年生意還不錯。 劉光這些年沒什么真正的朋友,不過王淮是他真正的好朋友,兩人在警校吃過苦,受過罰,打過架,“同甘共苦”形容他們兩個人再合適不過了。如今兩個人還住在一棟樓里,如此一來感情便更加深厚了。不過,王淮當年就想成為一名警察,經過努力最終他成了一名武警——一名消防官兵。 一天,王淮匆匆下樓,正好碰到劉光拿著一大袋水果上樓,“光子你怎么來了?”王淮說道。“我來跟你拿了水果,來看看你。對了,你這么著急是干嗎去啊?”“陽光小區發生煤氣泄漏,一棟樓發生了火災,我需要馬上趕去看看。”“那我這水果還沒給你送上去呢。哎,哎,你注意安全,小心點啊!”劉光還沒說完話,王淮就跑走了。“干這份職業真的是養兵千日用兵千日啊,水果我就跟你放門口嘍,你回來可要快點吃啊。”劉光一邊碎碎念一邊把水果放在王淮的家門口。(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黃昏時分,劉光的水果攤前的人也漸漸少了起來,他老婆拿過一個飯盒,兩個人坐在一個小電視機旁邊吃邊看。“今日是陽歷5月13日,陽光小區發生火災,一名兒童被困,武警王淮同志沖進火海,救出兒童,自己卻沒能成功逃離,最終葬身火海。” 劉光此時口中含著飯,連咽都沒有咽下去,只見他的喉結來回抖動。突然他跳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電視,又轉頭看看他的老婆,他老婆也以同樣的反應回復著他。他艱難地把飯咽下去,奔向電話,顫抖的手撥出了王淮的號碼“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一遍又一遍,相同的答案,他仍不死心的繼續撥打,一遍又一遍。他喉嚨抖動地更加厲害,他扔下電話,跑去王淮的家,看到那袋水果一動未動地放在門口。 他接著跑去了警隊,只看見警隊外面圍了一對記者,每位記者都帶著長槍短炮對著警隊的大門,對著偶爾才會出來的警隊的人。這時劉光看到了王淮的妻子和剛剛一歲的孩子。王淮的妻子臉上帶著淚痕,雙眼紅腫,頭發凌亂,她帶著孩子正走進警局的大門。他的孩子因看著媽媽哭也哇哇的哭,王淮的妻子沒有心情去管孩子,想一個行尸走肉一般跪在王淮的遺像前。一位王淮的女同事,看孩子實在是哭得心疼就把孩子抱走了,給了他糖吃,哄了他幾句,孩子還被逗笑了。 劉光看著還沒長大的孩子,這個孩子還不懂什么是生死離別。他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現場抽泣的眾人,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一樣,但這正是他與他最親最親的人的生死離別啊。他應該不會記得他的父親的模樣吧,以后的他就只能從照片中看到自己的父親了,劉光想到這里不由得掉了眼淚。 他從所有的記者中間穿過去,他卻被攔在了警隊外面,他對那些人說:“讓我進去吧,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我進去看看他,就一眼,通融一下吧。”“這是上級的命令,不準讓任何人進去,您也就別難為我們了,現在大家都很傷心,你也理解理解我們。”劉光不死心,在外面等了接近三個半個小時,從天亮到黃昏,看到的只有一批批記者的離開,里面絲毫沒有動靜。劉光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就準備往家里走著。他走到海邊,看著大海在夜色的籠罩下潮汐更替,就像是一切都無窮無盡,而王淮卻永遠的離開了。他正想著,突然在海的那邊升起了煙花,煙花在黑色的天空中綻放,那樣完美,就像當年他跟王淮一起看的那次煙花一樣煙花那一瞬間的美麗綻放。煙花放完了,他卻意猶未盡的看著,也許只有看著煙花的綻放,他才能夠忘記那個悲傷吧。(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他突然想起來,他以前跟王淮一起當兵的時候,兩人一起在海邊的一棵樹下埋了一個球,那個球是他們兩個人在海邊一起撿到的球,發著耀眼的光。看起來并不是什么稀世珍寶,所以兩個人就一起把它埋了起來,也許是兩個人友情的見證吧。劉光使勁向那個樹奔去,他用雙手在土地上趴著,指甲里充滿了泥土他也毫不在乎。終于,他找到了那個球,在微弱的燈光下它也依舊閃亮著。劉光拿起球想起了以前他跟王淮打打鬧鬧的時光。他握緊球,奮力的向海里扔去…… 球,在如燈塔一般透鏡的光芒,在夜幕中回旋…… 突然一切開始往反方向轉動,煙花又一次升空,汽車的車輪也往相反的方向轉動。 鏡頭閃現—— “你怎么來了?”王淮下樓的途中看到劉光正在上樓…… 剛準備上樓的劉光抬頭看到王淮,說:“我來跟你提了水果,看看你。對了,你這么著急是干嗎去啊?” “陽光小區發生煤氣泄漏,一棟樓發生了火災,我需要馬上趕去看看。”“不行,你不能去!”“為什么?”“因為...因為...我今天想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們以前的老師。”“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可不能阻止我。”王淮說得斬釘截鐵,劉光也覺得這個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就對王淮說:“你去可以,但我要跟你一起去。”“不行”王淮邊說著邊看手表:“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不行,你不能走,要走我跟你一起去。”“你今天怎么這么啰嗦。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吧。”“好嘞!”不管怎么樣,我一定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劉光默默的在心里說道。 他們倆個坐在車上,劉光看到了附近水果攤上的蘋果都是長方形的,他問王淮:“淮子,為什么蘋果是長方形的啊?”王淮說道:“你怎么了,蘋果不一直都是長方形的嗎?你不是每天進水果嗎?”劉光還是不懂,蘋果不應該是圓形的嗎?為什么在這里蘋果都是長方形的? 他們一起坐車來到了發生火災的地方,王淮的隊友準備水槍,他沖進火里來來回回幾次,每一次都平安的出來了。劉光心想:每次不都平平安安的出來了嗎?應該沒事的這次。 “有個孩子還困在里面,五樓的那個”大家一瞬間緊張起來,只聽見孩子若有若無的哭泣聲。“我去救他”劉光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沒錯,正是王淮的聲音。“不行,火勢還沒有控制住,你現在進去會有危險的。”王淮身邊的一個同事對他說。“不行,這是我的職責,我一定要去救那個孩子。”“淮子你不能去,你會有危險的。不能去,真的不能去啊。”劉光著急死了,他邊說著邊用手把王淮的胳膊拉住“聽我一次吧,你不能把命丟在里面”。 他看著王淮,王淮的臉上露出的堅毅的表情,劉光知道自己無法勸說他。在王淮正準備跑進火場的時候,劉光又跑到前面去,奮力的把王淮向回拉,王淮回過頭來,看看驚恐的劉光,說:“你曾經也是一個軍人,你應該理解我。我絕不是貪生怕死的那種人。”那種語氣帶著一種無法侵犯的權威和對劉光的蔑視。王淮說完便跑進了火海。過了十五分鐘,一個孩子從救生繩上被安全送下來,其他的人把孩子接下來以后,就等王淮的歸來。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王淮還沒有下來,大家都著急了。最后,王淮真的沒有下來,消防員一起向被控制住的火深深的鞠了一躬。 劉光癱坐在地上,他以為命運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以為他可以把王淮平安地帶回來,他以為一切都可以被他改變,但終究是他以為。 他坐在地上,用手砸著自己的頭,淚水順著他的臉頰留下來了。他一直呆坐在那里,直到火勢控制住,直到消防員離開的時候,直到太陽落下了山,他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這里。夜幕降臨,街上的人也稀少起來,他準備站起來,由于長時間的蹲坐,他的雙腿已經發麻。突然,那個閃亮的小球從他的口袋里掉落出來。 他彎下腰,把那個小球拿起來。劉光看看那個小球,它依然發出亮眼的光芒。 此時劉光絕望地盯著那個小球:“為什么,我還是不能挽回他。如果我可以回到最初,如果那棟樓不會著火,那會多好。”劉光說著,就把那個球扔向了火海。 小球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光芒,一切又開始倒流。“啊!”劉光叫了起來。 劉光又回到了他熟悉的水果店。劉光見到他的妻子正在忙著招呼客人,他快速走過去,說:“現在是哪天?今天是幾號?”他發瘋似的叫起來,“你怎么了啊?不是去提水果了嗎?今天是5月12號啊。”“12號,12號,12號……還好,還好。”劉光心里想著:又回來了,這次一定要把淮子的命留下來。 他在上次的火災中,隱約聽到消防員說這次火災的原因是3號樓2單元的五樓的用戶沒關煤氣。劉光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必須趁著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趕緊解決這件事。他想著就向陽光小區走去。“哎,哎,你干什么去?水果還沒運回來呢?”劉光的老婆喊著他,劉光卻頭也不回的向前走。“這人真是越來越奇怪啦”劉光的老婆心里想著。 劉光跑到陽光小區,走進了3號樓2單元的五樓,敲了敲門。“誰啊?”開門的是一位老人,懷里趴著一個正在熟睡的孩子。“你好,我叫劉光,我是物業的。你現在要檢查一下煤氣是否關了?如果沒關的話容易引起火災。”老人看著劉光臉上一臉認真的表情,說了句“我去看看”不一會兒回來說:“小伙子,謝謝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這次又沒關煤氣。現在年齡大了,忘性也大啦。”“沒事的,阿姨。我今天下午再來檢查一下,順便也給您送點水果過來。”“小伙子,不用啦。”劉光說:“阿姨,我這個人自來熟。既然認識啦,就是緣分。”劉光說著,就下了樓梯。老人抱著孩子站在門口看著劉光遠去的背影,笑著說:“這孩子,真好。” 劉光下午給阿姨送了水果,進去說了幾句話就出來啦。回去的路上,劉光感到很開心,他想如果這樣做不但能救了淮子的命,還幫助了別人,何樂而不為呢?他越想越開心,在路上跑了起來。在路上他看的店鋪里開著的風扇和路上小朋友拿的風車都是逆時針轉動的,他想:原來在這個世界的風扇和風車都是逆時針轉動的啊。 第二天,劉光像第一天一樣給老人送去了水果。下午,正當劉光向王淮家走的時候,聽到王淮說:“陽光小區起火啦,現在要趕緊趕過去。”劉光來不及細想,就跟著王淮一起去了。到現場,看到小區火勢很強,天空上方一片火紅。 樓上還有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火燒焦的聲音與孩子哭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看樣子,老人已經暈倒了。”劉光小聲地對自己說。這樣想著,劉光看火勢越來越大,孩子在那里無依無靠的哭著。劉光想都沒想就向火海沖去,“光子,光子”王淮喊叫著,想要沖向前拉住劉光。“我之前害怕你的離開,想盡辦法回到過去。想著為什么你要選繼續當消防員,最終犧牲自己。今天我明白了,保護人民不僅僅是你們的責任,也是像我一樣普通的公民的責任。” 劉光說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喜歡這個假的世界,至少在這里我可以做一回英雄。”王淮被劉光的話弄得既感動又疑惑,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眼睜睜的看著劉光跑進了火海。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劉光抱著孩子出來了,自己的皮膚也被燒傷了,他堅持著說:“快,快,里面還有一個老人,已經暈倒了。”劉光說完,王淮就沖進了火海。 劉光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掙扎著把臉轉向天空,剛擲出去的小球正朝著那熊熊烈火飛去。 等劉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醫院整齊干凈的房間。“你終于醒啦。”劉光的妻子跑過來“你已經昏迷三天了,沒事只是手臂和后背有一些燒傷。”“你說什么?我為什么會在醫院?淮子呢?他怎么樣?”“三天前你去陽光小區救火,救出一個小孩,你就昏迷了。淮子早就醒過來了,”“不對啊,我去救人的那次,不是這個世界啊”“你在說什么啊,一會兒被你救的那個孩子家長來看你了。”劉光的老婆一邊說著一邊給劉光削蘋果“喏,給你。” 她遞給他一個又大又圓的蘋果。劉光抬頭看看醫院的風扇正在按照順時針的方向轉著。 “我難道回到真實的世界了?”“老婆,你快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你說淮子早就醒過來了?他不是犧牲了嗎?”“你怎么了?你沖進去救了那個孩子,王淮進去救了那個老人。你倆這不都平安的出來了嗎。” 他們正說著,那個小孩的父母帶著孩子走進病房。孩子的爸爸雙手握著劉光的手,一遍一遍地說著謝謝,謝謝,他們還把孩子抱到劉光的身邊。劉光看見孩子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風車,它正在逆時針的轉動著。 我……回到了現實的世界……我真的回來了…… 聽說劉光醒過來了,王淮主動來找劉光,對他說:“光子,你做的真不錯。你是我心中的“小小”英雄。”劉光問:“為什么是“小小”英雄啊?”“是指每一個在我們身邊的平民英雄啊!”王淮回答道。 “看來,我不是只敢在假的世界當英雄,我也是真正的英雄。”劉光心想。 要相信,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小小”英雄! +10我喜歡

作者簡介:冷品偉, 男  南湖區機關工作,學的是法律專業,愛好卻是文學,20歲開始寫詩歌,早期曾在多家文學刊物發表詩歌,現在主要寫些雜文、隨筆,偶爾還會寫些詩歌。       去年在次朋友聚會上認識一位姑娘,她喜歡文學、藝術,有時有些散文、隨筆,彼此蠻愉快,我倆互加了好友,我倆有時微信交流寫作技巧,聊聊文學作品,今年三月有個晚上聊天,無意間聊起了她的戀愛,我簡單整理成小故事。     女孩南京大學畢業,在嘉興一家外資企業做產品外包裝設計,一晃三年過去了,姑娘眉清目秀,婷婷玉立,工作上兢兢業業,為了產品設計加班加點是常有的事,第三年年薪就加到十五萬,在嘉興應該也算白領了。     女孩二十七歲了,該到婚嫁的年齡了,同事,父母,親戚焦急的給她介紹男友,她對我說:“唉,我周圍認識的男生不多,平時休息都在家里養養花,看看書,也算是宅女吧,找對象,你不知道有多煩啊,今年簡直亂套了,下班后,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      我說,“你年齡差不多了,別太挑,找個有份穩定的職業,對你好的男人就是了”。    她說,“我也這樣想,現在總算找好了,男友為人踏實,溫和,堅毅”。我說,“那不錯,找對象最重要是自己喜歡”。      她說,說起這場戀愛也是個故事:      去年下半年我確定了三個小伙子選一個,一個是公務員31歲,一個是中學教師29歲,一個美院畢業的,自己創業開了家畫廊,28歲,各見過二次面,平時都是微信上交流或電話交流,我想通過三個月的網上交流,確定一個男生正式進入戀愛模式,但一場意外的事情,把我打算搞亂了。      十月的一天,我在上班時腳扭傷了,在公司租的公寓里休息了幾天,那天上午洗臉發現潤膚水用完了,我用的資生堂潤膚水,一套價格在500百元左右,我就打個電話給門衛,門衛上來,我給了他六百元,說等會有人送東西來,你把錢給他。      我就拿手機先打給中學的教師:“喂,你好!王老師,我不小心把腳扭傷了,這幾天家里休息,能幫個忙,中午買一瓶資生堂的潤膚水送到公寓門衛室,沒等我說完,對方話筒里傳來,“嗯,好好休息”,他頓了頓說“好巧,我爸住院,中午要到醫院去啊,過幾天才有空,再見”。電話就掛斷了。      我又打給給公務員小李,小李說:“我在公務員培訓,學院規定中午不能外出,自己注意身體,再堅持幾天就好了。”我說了聲謝謝,先掛了電話。      我不甘心,再拿起電話打給開畫廊的小梅,我也干脆不提付錢的事,小梅說:“上班要小心些,現在腳傷了,少走動,好的快,我現在有客戶在,等會聊,電話又掛了。     外面下著秋雨,我癡癡看著窗外,心里覺得好失望,是不是他們以為我不會付錢,但也不會,是介紹人介紹的,我又不是無業游民啊,難道天下小伙子都這樣嗎?我后悔死了,真不應該打這三個電話,自討沒趣啊!        我問她三個男人后來都沒來電話了嗎?       她笑了說,下午一點左右,電話鈴響了,“小琳,我是畫廊小梅,我已在你公寓門衛室,資生堂護膚水放在門衛室還順便帶了些蛋糕、零食,錢就不收了”。我說:“謝謝你了,錢要收的,不收我們關系就結束啦”。“好好,我收,我收,再見了。”電話里傳來愉快的聲音。后來我倆就戀愛了,愛的很認真,很浪浪啊,打算今年底結婚。         故事講完了,愛情面前,大男孩談戀愛應該大氣些,不能無端猜測女生的心理,愿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10我喜歡

《中國教官》   ------ 作者:勇夫歸愚 和倪漢強初次見面,在京郊一所軍營招待所七樓。 他小我近二十歲,特種兵營長,少校軍銜。真人比免冠照看上去年輕,黑些,板寸頭,眼睛閃亮,中等個子,挺壯實。 我在歐洲D國使館工作,公認表現不錯,沒啥閃失。 一天,突然接到國內上級電話,通知我回國,緊接著大使敲門來辦公室,說接到外交部通知,要借調我一年半左右時間,去執行一項重要使命。 至于啥重要使命,大使也不清楚。 這足夠引起我聯想、猜測多多。 應該是好事。我想。 不過,肯定不是提升。別看我其貌不揚,矮小羸弱,戴副金邊眼鏡,有些過早謝頂,但我是軍人。 高中畢業第一年統考,我考入位于南京的解放軍國際關系學院,也就是軍隊的“清華”。晃眼二十多年過去,已是師職軍官,大校軍銜,在武官處當翻譯。 回國第二天,領導找我談話。 真相大白:我的任務是協助一位叫倪漢強的少校軍官去拉美E國當武術教官。 E國和我們簽有軍事交流協議。這趟差事緣于E國皇家海軍軍事學院院長卡雷特將軍。 卡雷特將軍癡迷中國功夫。 我一點不會拳術。但喜歡看武打小說,尤其金庸的作品。覺得他書上那些主角及主要人物打架熱鬧,變化多端,招數名符其實,讀來有立體感,畫面仿佛就在眼前,過癮,非常過癮…… 卡雷特將軍本身會拳擊,是少林功夫的粉絲。前不久,他率團來我國訪問,專門去了嵩山少林寺。武僧給他專場表演,看得他眼花繚亂,當場下場比劃學習幾招,隨即向陪同首長提出,要邀請我軍派教官去他的海軍院校教少林功夫。 E國不大,海岸線長,引以自豪的是海軍,與我國簽署了軍事友好交流協議。 卡雷特將軍回國前夕,我方同意了他的請求。將軍很激動,上飛機在艙門還來了個武打動作特寫,然后雙手合十,向我們東道主同行告別。 倪漢強是我軍”獵豹”特種部隊營長,爺爺及上幾輩都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從小習武,是我軍首批赴少林寺集訓的偵察兵。 遴選他當教官,武打教學肯定沒說的,但他不懂外語,而我懂,懂四國語言,包括英語、西班牙語。 E國歷史上曾被西班牙、英國占領過,通用英語、西班牙語。 因此上級選準我做翻譯。上級安排我們先在國內磨合,朝夕相處三個月。我教他英語、西班牙語簡單常用語及涉外禮節,順便熟悉些武打基本招數,以利翻譯。 大校給少校當專職翻譯? “工作需要,非你莫屬!”領導怕我放不下面子,反復強調,“也是組織信任、慎重考慮,讓你把關……” 屈居給少校當專職翻譯的不舒服感,隨著領導的解釋成了一閃念。況且,倪漢強的本領屬我所愛。我又熱愛大自然,喜歡旅游和攝影,所去之國風光迷人,誘惑也大。 其他困難與之相比,算什么呢? 差事不錯! 我當即給領導表態:“請首長放心,堅決完成任務。” “堅決完成任務”這話,軍人常掛嘴上。我第一次說是在軍校。那時年輕,準備與西伯利亞寒潮干,我和戰友熱血沸騰,緊握右拳,高舉齊耳,在隊列里扯嗓子大吼,發自內心。 在領導辦公室說這八個字,我很平靜,也發自內心。 按慣例,我去檔案資料室,查閱相關資料,資料早已準備好:E國卡雷特將軍所在的皇家海軍軍事學院資料、倪漢強的資料,裝在同一個宗卷里,厚如教科書。 倪漢強資料來自所在部隊。 簡歷、自傳加幾十篇關于他的專訪、特寫、通訊、報告文學……刊載媒體不乏國內有影響的刊物。裝訂整齊,內容豐富翔實。 抽閱文章,一些描述引起我注意: 倪漢強出身武林世家,從小習武,當過省武術比賽少年冠軍。高中畢業,如愿以償參軍當上偵察兵,選進軍教導隊僅十七歲。 不久,軍偵察兵比武,他打敗所有高手。一個新兵蛋子,竟如此神奇,獲第一名,驚動了軍首長…… 邊境自衛還擊作戰末期。倪漢強一枝獨秀,幸運地從教導隊提前畢業,選進輪戰偵察分隊。 一次偵察行動中,他捕獲一名“舌頭”。那家伙一路拼命反抗,小倪單手夾抱他,用力太大,“舌頭”中途窒息而死。立功同時,挨一個處分…… 我軍特種部隊應運而生。倪漢強提干不久,軍區特種部隊領導親自登門指名要他,所在部隊領導舍不得。軍區一位熟悉他的領導——原軍里老領導發話,人才離開…… 少林寺集訓完,幾位師父一致認為他資質高,不可多得,專門找他聊天,言談中明確了挽留之意。倪漢強報效軍營的意志沒絲毫動搖…… 改革開放大潮沖擊著軍營。知道特種部隊有個武術超人倪漢強,想挖他當貼身保鏢的地方老板排成隊。一位富豪找到他,提出月薪五~六萬,送套房子。倪漢強正色說:我的事業在軍隊…… 我與他磨合選在京郊一個團部大院。我倆住內部招待所。招待所在院內工作區和生活區之間,是棟前面有一塊水泥壩子的七層獨樓,無電梯。 背后是一座小山,植被極好,松柏茂密青翠。 陽春三月,寒氣依然襲人。穿防寒衣,我仍有手僵腳冷之感。這里比京城冷許多。 我們的房間號是709,頂層一側最邊處:兩張床,帶衛生間,有一張辦公桌,備有熱水壺、信箋、筆等常用物。 那三個月,整層樓就我倆。 團里特意關照,沒安排其他人,怕打擾我們。 我倆同居一室,是領導特意要求。用意我能領會:通過形影不離的親密接觸,取長補短,在既定期內雙雙由外行變內行。 這只是一廂情愿。 學外語和學功夫都非一蹴而就,需十年寒窗。 我報到比倪漢強晚。 那天,越野車在招待所門前剎住。一位胖上尉剛好出來,盯看車牌,立即笑迎上來。總部小號牌,京郊軍人幾乎全知道。 胖上尉拉開車門,向我敬禮,自我介紹說是招待所長。 “你的房客,709房的。” 我下車仰望樓頂。房號已明白無誤告訴我,它該在這棟樓樓頂。七層樓,數樓層并不費時。 “哦——709,首長,我帶你上去。”胖上尉眼光從我肩章上移開,搶過司機手上行李箱,恭敬地站我旁邊,笑咪咪看著我與司機握手告別。馬達聲遠去,側身做一個邀請姿勢,隨即轉頭朝樓內吆喝: “小李,開709房!” 我帶的東西很多,偌大的旅行箱很沉。整幢樓沒電梯,箱上滑輪幾乎不起作用。上兩層樓,胖上尉提著旅行箱多次換手,騰換出的手把扶梯欄或墻壁越來越吃力,喘氣聲越來越重。 我在他后面越發感到腿軟。 長期缺乏鍛煉。癡迷武術者,類似我這樣的懶蟲多的是,不足為奇。 要是有電梯就好了。我想。 后面稀里嘩啦響個不停。小李——胖上尉招待所唯一的兵,手捏一塊沒膠皮的乒乓球板,板沿鉆滿小洞,套著大摞鑰匙,像泥鰍般從我身邊躥過。 他追上胖上尉,伸手抓旅行箱手把。箱子突然變輕,胖上尉回頭見是他,看看我,擦下額頭: “去……去……開門去!” “是!”小李立即立正,然后奔向樓上。 “新兵!”胖上尉沒馬上回頭,“首長,不好意思哈。上面一再強調只開一間房,要不……還是再開間?反正房多。” “沒關系——”我說。 內心講,我極不愿和成熟的同性同住,男人的鼾聲再小,也會使我難以入眠。 這個倪漢強會不會打鼾?鼾聲如雷就慘了!山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胖上尉主動伸出橄欖枝,我完全可以選擇單獨住。 領導發過話,先按意圖辦,不然不好說,總得找點借口才自然。 小李跑得風快。我們登上四樓,腳步聲已響在六樓。很快,聽到他叫:“首長好!”隨后傳來他宏亮的報告聲,“報告首長,有個大首長來了!” 此時,他在樓道里一定站得筆挺。大部分新兵都這樣。這種憨態至少會保持半年或更久。 “噔噔噔”,有人從樓上匆匆下來,聲音漸近。 一個穿迷彩短袖衫的軍人閃現樓梯口,從胖上尉的手上接過行李箱,同時給我敬了個禮。 “倪漢強嗎?” 和免冠照臉型無異,我脫口喊出名字。 “是,首長!” 胖上尉釋去重負,閃到一側,讓倪漢強身子突出出來。倪漢強臉朝下再次向我行禮。 “申沉,翻譯。”我竟忘了上樓,離他還遠就伸出手自我介紹。 “哦,申翻譯一一認識首長真高興!” 倪漢強提著箱不得不下幾步梯子,和我握手。 “什么首長不首長?從現在開始,我倆是一根藤上的螞蚱!”我開玩笑說,“叫老申或申翻譯好了!” “那怎么行?首長就是首長!”倪漢強認真地說。 很少有人喊我首長。四年本科,在軍校只是普通學員,連班長、黨小組長也沒當過。我是高中直接考入軍校的,雖然也下基層當兵實習鍛煉過,但正式畢業就到了外事單位。根本不清楚正規團隊官就是官,兵就是兵。 倪漢強手掌像團棉花,軟綿溫暖,感覺有汗。不像外事活動中遇過的那些洋同行,握手簡直是折磨。握得你全身發痛,鏡片起霧。 每次,我幾乎都是強忍著。 中國軍人,代表祖國,堅定的意志使我盡力克制自己,從沒明顯失態。時常還自我滿足,為之自豪:別看我羸弱,要是戰爭年代被捕坐牢,本君一定是許云峰、江姐似的人物。 握手是尋常示好禮節,但多少能體現軍人素質。那些外國軍人可能出于習慣,也可能故意炫耀,抑或也牢記著自己代表自己的祖國。 二十多年來,各種膚色外國人我都見過。因人種不同,我呆在歐洲,見過的大多數外國軍人比眼前伙伴高大,肌肉發達。即使比倪漢強個頭小點號的角兒,握手也很有勁。 也許,倪漢強故意沒用勁,怕弄痛我。我習慣性的頂頂眉間鏡架,打量他的背影。 “先進屋歇息歇息!” 他走得很快,箱子在他手中看去并不沉重。他和胖上尉一左一右,陪我走到房門。小李面對我們挺胸收腹站在門口,準確地告訴我709 房的位置。 我走近敞開的門。 小李突然抬手大吼:“首長好!” 嚇我一跳。 “聲音小點——”胖上尉拉下小李舉起沒放的手。 “是,首長!” 小李精神抖擻,敬禮又吼叫一聲,胖上尉也被嚇一跳。 “嘿嘿——新兵就這勁兒!”胖上尉見我注視他,尷尬地笑笑,擺擺手對我說,“首長,我不進屋了,您先洗洗,我待會兒再來看首長!” “好,忙你的去!”我朝他點頭。胖上尉拉著小李走了。 倪漢強隨我進屋,帶上門。我立即感到屋里涼氣襲人。窗子洞開,七層樓上的冷風,陣陣吹入,不強勁也襲人。 風這么大,居然開著窗。 我看倪漢強,覺得更冷。他穿的那么單薄,令我打冷戰。 “你好像不怕冷?”我問他。 “做俯臥撐,剛出了點汗。”他滿臉笑容,給我倒一杯水。笑帶孩子氣。 “做得很多?” 不然,不會出汗。 “還好,八百個吧。”他回答。 “幾次?”這令我詫異。 “四次,一組兩百。”他笑著解釋,“這是我們的基本功,早晚必練這個數。” “一組兩百——不歇一口氣?” 我不相信。 我從小缺少鍛煉,無縛雞之力,做幾個俯臥撐都困難,一次兩百個,對我簡直是天文數字,“能——能讓我開開眼界嗎?” “行!” 倪漢強很干脆,似乎之前根本沒做過八百個俯臥撐樣,話音落下,人僵硬如棍前倒,觸地前突然雙手撐地,上身離地尺余,然后小臂帶大臂,一伸一縮,快速起伏動作起來。 嘴里數著: “一、二、三、四……” 每個動作標準的無可挑剔,完全像臺機器。 我感到突然。平靜下來,跟他一起數數,數到一百五,他停頓片刻,額上沁出很多汗珠。可能剛才已做太多的緣故吧。很快他又做了五十個俯臥撐,人站起,有些喘氣。 我震驚了。 幾十年如一日干翻譯工作,與外國人打交道,見過各種類型的人。俯臥撐一次能做這么多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但震驚并不等于深層次打動我。 我癡迷金庸小說,源于書中精彩的故事情節,吸引我的是熱鬧的打斗場面。坦承講,這種癡迷仍帶水分。 我受過良好教育,資深翻譯,骨子里崇尚和相信文治。 倪漢強是特種兵,僅“特種兵”這三個字在民眾心目中,尤其是年輕人心目中就不乏粉絲。 營長肯定更有兩刷子。 不可否認,拳腳強悍是一種本領,但卻不能與高科技及知識相比。當今,它的用途極為有限,我個人認為也不值得仿效。 和平年代法治社會,拳腳只能強身健體,上臺演藝,若打架稱霸,寸步難行! 隨后,我與倪漢強交談起來。我想盡快了解他。 有人敲門。 打開,門外站著胖上尉和幾位團領導。我的軍銜起了作用。胖上尉報告招待所來了一位大校,幾位領導禮節性地來看我。他們非要給我接風,請我吃午飯。 我推辭一陣,見他們心很誠,便答應下來,他們才走。 離開飯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我決定考一下學生。一對一教兩門外語,得掌握底數。 我招呼倪漢強到桌邊,坐椅子上,將就桌上的信箋和筆放他面前。 “現在摸底。”我對他說,帶種不可違抗的味道,“簡單,二十六個英語字母,對高中生來說,這是小菜一碟。” 一個人會不會英語,程度怎樣,背寫最基礎的字母就可看出,書寫流暢形狀能斷定其水準。這是我的心得。 “是,首長!”他拿起筆,謙虛一句,“首長,我基礎很差——” “沒關系。”我隨口答道。 其實,很有關系。 他開始寫英語字母。昨晚,我和幾個在京老同學聚會,高興之余,喝多了些,也許不適應酒精,或吃得不衛生,有些拉肚子。 蹲衛生間前,我沒忘記看表。十分鐘左右出來。看那張紙,字母基本寫全,但歪歪斜斜,不規范,更不流暢。 我有些意外。 我考他幾句簡單的常用英語,說得很慢。倪漢強只聽出“喂”、“你好”,其他搖頭,坦承不知道是啥。 “基礎——確實差!”我嘆口氣。 “放心,首長。”他站起來表決心,“三個月內我保證學好!” 我盯著他,沒半點信心。 學ABC如練功,孩提始學最好。發音相當重要,不然別人聽不懂詞義,表達兩碼子事。三個月連英語字母發準音就難,何況還有西班牙語! 盡管是再簡單不過的基礎。 相處幾天。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倪漢強不打呼嚕。人起得早,去山頂練一個多小時功后,回來喊我起床。開門、進門、關門似乎按了消音器,令我絲毫沒察覺。 難道這幾天睡得太死,覺那么好?如此這般,也許就是功夫,難道他會傳說中的輕功?去無聲,來無跡。 我們彼此話多起來。 他的簡歷給我留下不少疑問。出身武術世家,從小酷愛武術,拿過省級比賽少年冠軍。 放著冠軍路不走,為啥偏偏當兵? 我當面調侃他說:“不當兵,說不準你是又一個李連杰,早楊名天下了!” 李連杰演電影《少林寺》一炮走紅,以后一發不可收拾。我看過多部他演的電影,印象不錯。 但人的選擇多種多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我喜歡當兵,首長。”倪漢強正在照教材寫記英語單詞,“我表哥是老偵察兵。那年,我在省城拿金牌回來,剛巧探家。我們切磋,次次被他一招制服,當時就認為偵察兵太偉大了,下決心要當偵察兵。” “你真夾死過‘舌頭’,立功又受處分?”我覺得這事太夸張。 “吙——首長這事也知道?”倪漢強有些尷尬,抬頭瞥我一眼。 “都上報紙刊物了。”我直言不諱地說,“吹牛吧?” 他埋下頭繼續寫單詞:“首長,不談這事好嗎?” 我是那種不管你愿不愿意,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 我故意干咳一聲:“小倪,今后咱不是外人。告訴我,這事是真還是假?” “首長,我真不想談此事!” 我吃了閉門羹。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朝夕相處,我倆友誼倍增,很快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種種疑問一個個隨之而解。 那個俘虜不是他夾死的。 那家伙雙手反綁,嘴塞毛巾,路上根本不可能反抗。返回路上,倪漢強他們被敵人發現,四處子彈亂飛,那小子中了自家人的槍子。 “何嘗不想帶個活口。”倪漢強談起此事還有些沮喪,“帶回至少立一等功。可惜啊——” 我問:“處分你時為啥不聲辯?同去戰友可以為你作證啊!” “當時情況非常緊急,四周全是敵人,我只好拋尸,其他戰友也不知道怎回事,只知道人沒氣沒帶回來。”停頓片刻,倪漢強嘆口氣,“解釋不清楚,大家都不信死于流彈。當時,我真還想不通。那種情況,即使夾死敵人,給處分也未免太過……” 又停頓一下。 他接著說:“以后慢慢想通了。這就是我軍的紀律。人性啊!人家無反抗能力,沒保護好……該擔責的。” “領導還是信任你嘛!回來直接提干,十九歲當軍官,少啊!”我問,“少林寺幾位大師真的挽留過你?” “真還是。”倪漢強靦腆一笑,“他們對我說過同一句話,‘中,轉業后到俺寺當俗家弟子,給個師父位置’!” 這句河南話學得惟妙惟肖,引得我嘿嘿笑。 倪漢強被選準出國任教,純屬運氣。 每個人都有弱點,不可能十全十美。倪漢強的弱點是文化偏低,不懂外語。語言不通,光會比劃,出國當教官概率低得可憐。然而,萬物無絕對。 卡雷特將軍的邀請,給光會比畫的他提供了一個平臺。因為大部分能說會道,戰技術水平、外語水準高的軍官,操槍、操炮,甚至開坦克飛機都沒問題,但不一定會拳腳。會拳腳,不一定會少林功夫。 教官代表國家,業務必須過硬。有關方面權衡過去,權衡過來,寧可多配一個翻譯,篩選定下了僅會幾個英語字母的倪漢強去當教官。 這也是工作需要及他的緣分啊! 倪漢強每天早上五點準時起床,練一個多小時的功后喊我起床。此時六點半左右,教我站樁蹲馬步什么的。不到三天,我腰酸背痛,感覺吃不消了。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和他商量:“小倪,咱不要太認真。你不是學ABC的料,我也學不會三角貓功夫。咱互不為難,網開一面?” “不行!”他不同意,“這是我們的任務,不能半途而廢!” “什么半途而廢?”我有些鬼火冒,“請問這幾天,你學會幾句英語?” “還行吧!”他自信地回答。 “考考?”我冷笑。 “考考。”倪漢強欣然接受。 第一周,我給他制定的學習計劃,以二十為基數,每天遞增英語單詞,他基本能每天做到。不過,屬猴子掰苞谷,掰一個丟一個,頭天記住的第二天會忘掉多半。 這是初學外語的人的通病。 我心中有數。 我叫他背寫所記百個單詞,然后考聽力、口語和翻譯,都是再簡單不過的內容。我很認真。必須剎剎他的銳氣,使他和我妥協。 半小時過去,他頭冒汗,嘴咬筆頭,交了默寫卷。單詞差一半,錯不少。幾句教會的常用語說得結結巴巴,讓人摸不住北。聽力更糟糕,連蒙帶猜,答對的屈指可數。 我沒給他好臉色:“那么容易?得穿開檔褲學!” “沒白費功夫。”他臉皮挺厚,居然滿足地笑起來,“這次考我,起碼讓我對一些單詞加深了印象!” 原來變著法子在加強記憶。 就這種地步,倪漢強也不容易。背單詞學語句每天到深夜,照樣早起,六點半叫我。 這也是“災難”。 于是,我私下找到胖上尉,推說房友打呼嚕,我休息不好,給倪漢強講,自己加班需要靜心熬夜翻譯一個資料,為了不影響他,搬隔壁房間住兩天。 各住一間,第二天命運依然沒改變。六點半,倪漢強準時敲門: “首長,首長!” 我耍賴不理他。敲門一直不停,喊話聲音更大。弄得你心煩不得不開門。 不過,我對他的感覺也越來越好。根據經驗,我提醒他準備一兩個表演項目,以防萬一。 “開始得鎮住洋人,不然人家不服,天天找你麻煩!”我強調。 “找我麻煩?什么麻煩?”倪漢強不解。 “和你比高低啊!比如過招,交手……”我說。 “好啊——” 倪漢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部隊和戰友交手至少三百天,就喜歡這玩意兒。 與外國人較真,畢竟和戰友不同,傷著人家不好,鬧出國際糾紛和出洋相更不好。 我反復解釋。 他聽進去了,沉吟片刻,說:“到時候劈磚、破罐、鎖鋼筋,隨便露兩手對付對付就可以了!” 我搖頭:“這些太簡單,對付不過去!” 手把整磚砍幾截,土罐砸額,罐碎頭無事,咽喉頂尖頭讓丈長鋼筋彎曲……這些硬氣功通屬江湖把式,不一定鎮得住外國同行。 “外國軍人亡命徒多,動不動就賭命。未來你那幫洋弟子高手肯定不少,很多家伙自命不凡。還是準備幾個像樣的絕活吧!” “倒是!”倪漢強被我說服。 準備什么絕活能震懾外國軍人呢? 我倆摳好一陣腦殼。 他突然問我:“首長會開車嗎?” 我先沒回答他的問題,告訴他在外國人面前,最好不要喊我首長。外國人很講究,本末倒置不好施教。世間什么事都可能發生,鬧不好洋弟子中有懂中文的人。 他連連點頭。 我才回答正題:“國外離不開方向盤,我當然會!” 那些年,中國汽車還不普及。 “那好,咱就表演肚皮過車。”倪漢強說。 “肚皮過車?”我以為他開玩笑,“過自行車?” “當然不是,越野車。”倪漢強笑道。 我問:“壓出屎尿咋辦?” 倪漢強笑道:“不會。這是一位少林師父教給我的絕技,部隊來大首長,我表演過幾次,反響還可以。” “容量鬧出人命?這事莫找我!”開車這樣做令我心虛。 “按我說的做,掌握竅門,沒問題!”倪漢強給我打氣。 不管他怎么做工作,我不接招。 這種冒險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倪漢強沒轍,打電話說通領導,帶我飛回他所在部隊,與過去的表演搭檔當面給我示范,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說:“到時國外只你我倆,沒其他信得過的人,你不幫我,誰幫我?總不能讓外國人真把我屎尿壓出來吧?” “……” 我無言以對。 飛車碾腹關鍵在過板,也有技巧。開車人和板下人必須配合默契。我不笨,記住他講得要領照著做,戰戰兢兢試了一次,居然大功告成。再練幾次沒出事,膽子便大了,也有了自信。 E國海軍軍事學院歷史悠久,享有盛譽,學員近三千。有一個傳統,每月最后一天操課,上午前兩小時會操。 也巧,我們抵院第二天恰逢例行會操。我倆被請上閱兵臺。會操完畢,卡雷特將軍特意把倪漢強介紹給全體官兵,然后邀請他現場表演功夫。 “Attention——Follow,my,command——”(注意,聽我指揮) 值日官下達口令,調整隊形。 二十多個方隊,三千多名官兵喊著倪漢強聽不懂、我聽得懂的番號,運動到指定位置。橫一豎二,轉眼與閱兵臺形成空心方框,中間空地約小半足球場大。 我給倪漢強翻譯完卡雷特將軍的話,他反而叮囑我:“一定要沉著,不要心慌。” “放心。”我點頭,心跳卻比平時快。 隊形調整好,倪漢強脫掉衣服,上身只剩迷彩短衫。他把衣服遞給我,深吸幾口氣,走到臺邊縱跳下去。 閱兵臺離地面兩米多高,落地借力彈起,來了一個空翻。空翻不是有意賣弄,而是借著緩力,落地站得更穩。 操場響起熱烈掌聲。閱兵臺左邊第一方隊比其他方隊特別,其他方隊平均二百多號人,這一方隊僅五十多人,他們也沒出來會操。 這些人是E國軍隊的精英,來自各軍兵種,一個個挺胸收腹,手背腰后,保持跨禮姿勢,氣質不同旁邊軍人。我注意到一個細節,他們無動于衷,沒有鼓掌。 倪漢強可能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跑向中間空地,背對閱兵臺,上體保持立正姿勢,頭慢慢轉動,向軍人們敬禮。 掌聲又起。這次是禮節性掌聲。 左邊第一方隊依然沒人鼓掌。倪漢強表演幾套難度較高的少林拳,贏來一片喝彩。然后,仰躺地上,幾名士兵抬來一塊約兩尺寬、一丈長厚木板,橫壓他腹上。 我開著一輛敞蓬悍馬越野車,從閱兵臺一側缺口飛馳而入,“吱”一聲刺耳剎住。在十幾米遠處稍作調整,奔向木板。 越野車是院方提供的。 昨晚卡雷特將軍給我們洗塵,我提出要求,強調盡快落實。 “放下杯子,尊敬的客人,你們到我的學院四處看看。散步歸來,我們的悍馬車會擺在你們門前。” 將軍舉起杯。 軍人講究雷厲風行。將軍沒有食言。 操場上大部分軍人們屏住呼吸。我調整下自己情緒,把住方向盤,穩住油門,左輪取道板面,右輪擦斜板駛過,然后再調頭回碾……掌聲、尖叫、口哨響徹操場上空。 飛車輪碾肚皮,動作高難危險,車下人硬氣功須具相當火候,開車人擔子不輕。 眾目睽睽,而且在國外同行面前露此一手,需要有絕對把握。來回碾過木板不到兩分鐘,我已汗流浹背。 畢竟氛圍不同,壓力太大。 剎住車,我感到四肢無力,頭壓方向盤上。周圍爆發出歡呼聲,說明倪漢強安然無恙,配合表演成功,我如釋重負,吐了一口長氣。 抬頭回看倪漢強,倪漢強站得筆直,舉臂車身變換角度,正向歡呼的軍人們敬禮。 “這是偉大的中國功夫!O——K!多么神奇了不起啊!” 擴音器里傳出卡雷特將軍激動地呼喊。 將軍贊嘆無疑火上澆油,歡呼達到高潮,許多人甚至把軍帽擲拋空中。先前無動于衷的左邊第一方陣的平靜已被打破。有人高舉雙手歡呼,有人使勁打唿哨,隊列基本變形。 但為數不多的軍人依然雕塑般立著,沉默如初。其中大部分人牛高馬大,肌肉發達,軍服緊繃,膚色或白或黑,傲視著倪漢強,說明他們依然沒把倪漢強放在眼里。 也說明他們不是一般人,個個身懷絕技,桀驁不馴。 這群人就是倪漢強未來的洋徒弟。站在指揮官位置那位光頭,我們昨天見過,叫泰斯。滿臉橫肉,眼光鋒利,咄咄逼人,是特訓隊隊長。 卡雷特將軍到機場接機,帶著泰斯和他的三個小隊長。 幾個人都比高倪漢高半頭以上,塊頭大許多,神態比將軍還傲氣。 在機場,泰斯面帶不屑,故意用勁和我們握手,痛得我兩眼冒金花。他和倪漢強握手,時間更長。看去輕松,實際上用勁更大。 倪漢強面露微笑,等將軍介紹完,稍使技巧,手滑出掌心,轉向別人。 泰斯似乎有些意外,攤手聳肩小聲嘀咕:“潘多拉盒子已打開,我喜歡挑戰!” 我聽出他的話意,感覺他沒懷好意,將有不妙事情發生。 卡雷特將軍設晚宴款待我們,只本人陪同。席間,將軍特意把幾個接機下屬夸獎了一番,描述泰斯尤其繪聲繪色,贊不絕口,如數家珍,講述他打敗本國幾位拳壇當紅擂主的事。 “很抱歉,少校。”講完,將軍意味深長地看著倪漢強,“你的學生不是綿羊,是一群狼。我的國家需要狼。NO!他們比狼厲害十倍,對任何潛在的強敵來說,是打不敗的英雄!” 倪漢強滿臉嚴肅,喝干了自己杯中洋酒。 習武高手打敗競技場冠軍不難。級別再高的拳擊,包括武術,沾上競技二字,冠軍亞軍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全靠拳規、賽紀保護。 真正對敵,只有你死我活,沒有任何規矩。致死致傷招數、手段多如牛毛,出手狠毒,絕不留情,往往幾招解決問題。 洋酒不是啤酒,后勁大,應小口小口喝。我給倪漢強講過。此時,我連連給他眨眼,還有意示范呷小口酒,暗示提醒他少喝。 他似乎沒留意,接下來敬將軍,又喝下一大杯。 將軍呷了一小口。 我不得不壓低嗓子再次提醒他:“別貪杯,注意后勁。一定小口小口喝。” “嗯。”他回答。 “請問,你們說啥?”我倆用漢語交談,卡雷特將軍感興趣地問。 我笑著用流利的西班牙語回答:“倪教官說,有幸教貴國的英雄們,他特別自豪!” 飛車碾過肚皮,表演成功!我臉露笑容,舒心地重啟發動機,腳松剎車,準備離開。 “我的軍官、士官生們!倪少校精彩表演,讓我們見識了偉大的中國功夫……” 擴音器里再次傳出卡雷特將軍聲音。 聽著聽著,我臉色凝重起來。 “中國教官OK!0——K!誰敢挑戰嗎?可以勇敢地站出來!不過,我得事先警告你,少校會打碎你的下顎,讓你幾月難品咖啡!” 卡雷特將軍說話帶著外國人特有的詼諧。 但幽默往往是一種刺激。我感到情況不妙,再次踩剎車。 “O——K!” 果然,哄笑聲中,有人嚷叫著走向場地中央,邊走邊向四周揮拳吼叫: “看我踢腫這個小塊頭的屁股!” “O——K!算我一份!” 接著,又有一人大喊著走出方隊。 兩人一前一后,均出自左邊第一方隊。 第一人就是泰斯。后面是一位黑人兄弟,是機場接我們的一位小隊長。兩人身高均一米八幾。倪漢強一米七幾,在國人中不算矮,壯實算五大三粗。和這兩位外國人比,個頭堆頭顯得小而可憐。 四周口哨聲噓聲不絕于耳。全場沸騰了。 一場龍虎斗即將上演,精彩程度絕不遜色世界級拳王爭霸! 倪漢強聽不懂卡雷特將軍說什么,也不知道朝他走來兩人吼叫什么。他只聽懂了“OK”。這句話意思是“好”、“不錯”。 他盯著泰斯和黑人兄弟。 “我們的英雄——泰斯,還有約翰尼!不畏強手,勇敢地站出來挑戰,讓我們為他倆的勇敢歡呼吧!” 卡雷特將軍似乎很樂意看這場免費的龍虎斗。 這是外國人特定的思維。要是在我國,領導多少有些顧慮:不遠萬里請來的教官,這種場合,打敗打贏都不好辦?鬧出外交糾紛可是節外生枝…… 兩位外國大漢的意圖明確無誤。 我不是領導,當然考慮不那么全面,更不希望倪漢強此時甘拜下風。 我趕緊下車,車門也沒關,奔倪漢強身邊,對他耳語:“這兩個家伙找你拼命,要么打垮他們,要么他們打垮你!沒選擇,只能狠!” 兩位挑戰者越來越近。我還不放心。 “關系咱中國人的聲譽,不要留情!” “明白!” 倪漢強拍拍我的肩。 那一刻,我覺得他是那么成熟,比我還老練、沉著。我知趣地走到一邊。 倪漢強眼光迎向挑戰者。 泰斯和黑人兄弟在七八米開外處站住。 泰斯瞪著倪漢強,舌攪口腔,臉開始變形,雙手交替揉捏,骨節咔咔發響。黑人兄弟雙手交抱,立他后邊,滿臉壞笑,露出兩排白牙。 倪漢強朝他們報以微笑,點幾下頭。他很欣賞泰斯和黑人兄弟的勇氣。面對現實,他不緊張不可能,但保持著冷靜。 冷靜是偵察兵的基本素質。倪漢強是特種部隊營長,參加過實戰,素質比一般偵察兵好。 泰斯誤認為倪漢強輕視自己,激怒地揮動拳頭,罵道: “蠢貨!看我怎樣教訓你!” 話音落下,幾個健步上來,面對倪漢強擺出拳擊姿態。頭帶身體左躲右閃,晃動不止。倪漢強盯著他,一動沒動。 “我要教訓教訓你這蠢貨!” 泰斯嚷叫著打出一記直拳,直搗倪漢強面門。倪漢強條件反射退兩步,拳頭打空。泰斯第二拳隨他上前一步打出,力道更大。倪漢強往旁邊閃開,泰斯又打空。 泰斯咆哮著一氣打出十幾個組合拳,又快又狠。 倪漢強不慌不忙,左躲右閃或繼續后退,泰斯拳拳落空。操場宛如拳擊場,吼叫、尖叫、口哨此起彼伏。 “還手啊!xxx的!” 泰斯因狂怒失去對人的基本尊重,脫口罵出侮辱人的異國臟話,倪漢強根本聽不懂。 我在一旁觀戰,氣得忍不住大聲提醒倪漢強:“倪教官,他罵你!揍他!” 我的中國話只倪漢強聽得懂。倪漢強邊躲閃邊問: “罵啥?” 就這瞬間,問話稍溜神,他胸膛連中兩拳。泰斯拳重,以至于倪漢強失去重心,踉踉蹌蹌退七八步,險些沒站穩。 軍人們看出端倪,歡呼、唿哨聲達到高潮。 “揍他!” “踢腫他的屁股!” 四周助威聲一邊倒,夾雜著一些不友好聲音。 “不能讓,揍他!”急得我朝倪漢強大叫。 我的聲音單一,淹沒在嘈雜喊叫中。但離倪漢強近,他能聽見。他剛站穩,泰斯撲上去,一個直拳狠擊倪漢強面部。 這次倪漢強沒退。 拳頭觸臉瞬間,人向左突閃,雙手一前一后鉗住伸來大臂小臂,借力一拉,右膝蓋同時用力上頂,猛擊被迫彎腰的泰斯胸部。 泰斯前躥幾米,一個狗啃屎,重重摔地。 “啊——” 洋軍人雷鳴般齊叫,接著,操場沉靜如無人一般。 泰斯費力爬起,嘴鼻已出血 。他邊擦血邊看四周,眼光又鎖定在倪漢強身上,仍然咄咄逼人。 倪漢強腳踏虛步,招他進攻。 泰斯沒動,一股力道從后襲向倪漢強腰部。倪漢強挪身,轉體右腿條件反射橫掃出去。只聽“哎喲”一聲慘叫,黑人兄弟抱腿蜷在地上。 原來,黑人兄弟見同伴吃虧,倪漢強沒注意自己,趁機上來偷襲,飛腳猛揣倪漢強后腰。沒想到倪漢強反應極快,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挨一腳,黑人兄弟站樁的小腿骨受傷,痛得倒在地上抱腿滾動。 變故突如其來。 泰斯立即捕捉住戰機,背后攔腰箍住倪漢強雙手,用力把他抱起。泰斯想把倪漢強懸空舉起,然后摔地,以解剛才之恨。 沒料到囊中之物馬上重似千斤。 倪漢強身體懸空,一只腳應變,反勾住泰斯腿肚。 這招叫鎖腿,專解雙手被箍被制招式。倪漢強隨即運氣至腳背,像傷濕止痛膏附泰斯身上。 雙方僵持。 “Harder——泰斯!”(使勁,泰斯!)有人高叫。 “Harder——泰斯!” “Harder——泰斯!” 更多人附和。 泰斯臉漲得越來越紅,青筋凸露,牙咯咯發響。相對而言,倪漢強輕松一些。 兩人側對閱兵臺,倪漢強幾次扭頭仰看閱兵臺。他在向卡雷特將軍暗示趕快叫停。 如果這時將軍叫停,可謂平局,皆大歡喜。 卡雷特將軍不知沒懂還是已經入迷,或別的原因。也許以為倪漢強撐不住向他求救。倪漢強最后一次看向閱兵臺時,他下意識朝倪漢強聳聳肩,搖幾下頭。 意思是我無能為力。 將軍這樣選擇,令倪漢強十分失望,同時有些憤怒:這不明擺著想看咱中國人的笑話?! 好個倪漢強,回頭立即氣貫頭頂,腦勺用力后撞泰斯面部,撞得泰斯眼冒金星,松手捂臉,倪漢強沉身從胯間撈起泰斯一條腿,用力外拉,身體猛力后坐。 泰斯仰面倒地。 倪漢強隨即縱起。離地近兩米,兩臂平展,手成鉤狀,雙腿收縮臀部,活像空中一只撲食雄鷹。 下面是泰斯袒露的胸膛…… “啊——” 軍人們看出危險,發出驚叫。有人蒙住雙眼…… 說時遲,那時快! 倪漢強落地,雙腿卻叉開了,泰斯在他襠下安然無恙。最后一刻,倪漢強足下留情,不然泰斯…… 泰斯再無力爬起。 幾米處,黑人兄弟大張著嘴看呆了,忘了疼痛。 倪漢強扭頭看他,這位老兄戰戰兢兢趕緊站起,一只手摸著腿痛處,一只手不停擺動: “NO——NO!” 邊叫邊轉身,一拐一拐逃向自己方陣。 倪漢強再看泰斯。 泰斯喘著粗氣,手捂胸口滿臉恐懼和痛苦,汗和血混雜臉上。倪漢強有些過意不去,向他伸出一只手。 泰斯緊咬牙關盯著他,片刻,伸出一只手,先豎拇指,然后握住…… “嘩——” 操場響起雷鳴般掌聲。 “Chinese——kongfu!”(中國——功夫) “Chinese——kongfu!”(中國——功夫) 在場所有軍人節奏分明地狂叫。 第一方隊的人情不自禁地涌進場中,把倪漢強高高舉起,一次次拋向空中…… “泰斯是條漢子!第一次倒地,肋骨已斷兩匹,頑強地繼續向我進攻……住了三個多月院。他不記仇,我很佩服他。” 一年后,我們完成任務回國,在首長招待專宴上講起此事,倪漢強豎指夸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有些外國人就這樣:你強,他不欺負你,還敬重你,你弱,他就欺負你。 劍不對朋友,但必須比魔高。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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